——喜讀郭久麟《雁翼傳》
萬龍生
在第二屆雁翼研討會舉行之前,著名傳記作家、傳記文學研究者郭久麟出版了近43萬字的《從小八路到大作家——雁翼傳》。這一厚重之作,是雁翼研究的重大收獲。
錢鐘書對于作者與作品關系有一個著名的觀點,大意是說,品嘗了雞蛋,就不必了解生蛋的母雞了。此說每為人們所稱道。其實,這只是一個俏皮的比喻而已。而任何比喻都是跛腳的。作為個人的一種態(tài)度當然無可厚非,但是這對于文學研究,卻沒有什么道理。文學是人學,既是寫人的,也是人寫的。作品是作家創(chuàng)作的,怎么與作家沒有關系呢?要充分認識作品的意義與價值,就得了解其產生的背景,以及作家的思想、遭際、性格,創(chuàng)作的意圖,這當然離不開作家。
正因為如此,歷來人們都注重給大作家立傳。許多作家傳記不但具有研究傳主的學術意義,其傳記本身成為傳世之作的也不乏其例。如中國司馬遷的《屈原賈生列傳》一般除去關于賈誼的部分,稱為《屈原列傳》,是一篇風格獨特的人物傳記。這是現存關于屈原最早的完整的史料,是研究屈原生平的重要依據,被魯迅譽為“無韻之離騷”。國外如奧地利傳記茨威格為托爾斯泰、羅曼羅蘭、巴爾扎克所寫的傳記也是不朽之作。他如英國作家彼得·艾克洛德深入地探索了莎士比亞的一生及其內心世界寫出了《莎士比亞傳記》,從莎翁出生地英國小鎮(zhèn)斯特拉特福,到16世紀古老繁華的倫敦,他仿佛置身于莎士比亞的時代,帶著讀者領略倫敦風情和戲劇世界的獨特魅力。
就雁翼這一個案而言,他一生寫了那么多作品,從事了那么多文學活動,就與他豐富而獨特的人生經歷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設若僅憑雁翼作品的文本,而對作家雁翼自身缺乏足夠的了解,對其作品能夠進行深入的研究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正是從這個意義上,我認為《雁翼傳》詳盡地記錄了雁翼“從小八路到大作家”的獨特經歷和曲折復雜的心路歷程,塑造了血肉豐滿的雁翼形象,無疑為雁翼研究提供了豐厚的基礎,值得肯定,甚至值得慶幸。我們研讀雁翼某一作品,如果能相應地對照他同一時期的生活、思想狀況,其效果與單獨考察作品當然能夠更加深入,更加貼切。這樣,《雁翼傳》就能提供切實的幫助。
不僅如此,作為一部傳記文學作品,《雁翼傳》可讀性也很強。雁翼成長過程中經歷了太多的磨難、挫折,終獲成功,其意志、理想的支撐作用是一個重要因素。這對于一般讀者也是具有吸引力,富有教益的。
《雁翼傳》的成功有賴于以下幾個條件:
作者郭久麟此前已經寫過多部傳記文學作品,不但有從事傳記創(chuàng)作的豐富經驗,并且對于傳記文學理論也有很深的造詣,寫出了學術專著。
郭久麟與雁翼相識相交多年,為積累、收集必要的資料打下了基礎。并且有機會與傳主近距離接觸,建立了友誼,產生感情的交流,所以能捕捉到許多細節(jié),掌握一些第一手資料,這是單純依靠調查得來的材料寫作大不一樣的。
傳記是個人的歷史。真實是第一要義。可貴的是郭久麟沒有回避雁翼成長過程中遇到的矛盾、挫折、打擊甚至災難。惟其如此,雁翼獨立不羈的人格、九死不悔的精神才得以凸顯,具有感人至深的力量。
寫傳記具有歷史的眼光,對材料價值的認識也是很重要的。雁翼自述創(chuàng)作的動因和立意是很高的。他不是孤立地描寫傳主,而是把他置身于時代的大潮中,寫他的心靈史、成長史。他是大環(huán)境中的“這一個”,不能重復,不可再得。
郭久麟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自始至終得到了傳主的大力支持,難能可貴的是,雁翼除了提供書面資料,推心置腹地面談,并不干預傳記的寫作,任由作者獨立完成,使作者享有充分的自由。這既是對傳記作者的高度信任,傳主的光明磊落、胸懷坦蕩也令人肅然起敬。
《雁翼傳》從創(chuàng)作到出版都得到了邯鄲學院和河北省雁翼研究會的大力支持。邯鄲這個地方產生了雁翼這樣的重要作家,是雁翼為鄉(xiāng)梓增光;他的生養(yǎng)之地對他這樣看重,也是雁翼的福報。
綜上所述,《雁翼傳》的成功絕不是偶然的。我衷心祝賀此書的問世,希望雁翼研究能夠取得更大的成就,為當代文學的發(fā)展提供更鮮明的參照系,更強大的推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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