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總關情——《外婆的秘訣》芻議

劉建春

夏日的風，總帶有一絲燠熱的煩悶。尤其是午后，就更感到燥熱。但坐在客廳里，斜倚著臨窗的陽臺，在一株茂盛的黃果樹的綠葉扇拂下，讀著�？诵鲁霭娴纳⑽募�《外婆的秘訣》，卻有著一股淡淡的清涼。

好文字，常常在寒冬里給你溫暖，在炎夏里給你清涼。此時的我，心靜如水，思想也隨著書中的人物故事起伏跌宕……

《外婆的秘訣》全書分為9個章節(jié)，69篇文章。章節(jié)內(nèi)容長短不一，有的章節(jié)甚至只有一篇短文。尤其是序言，更短，只有四行：“歲月不回，但可以撫摸。所謂歲月，其實就這么簡單。珍惜過，才會嫣然一笑，我是這樣認為的。你呢?”。序言宛如一首小詩，含蓄委婉，意味幽深，又不失點明全書主旨之意，足見作者在編排形式上的創(chuàng)新。

“世間在流動，但有的東西永遠不會被擠散，你總會在視線里面找到你喜歡的那些情懷和影子”。這是作者在后記里的自白，也是我要在本文中著重談到的感受，那就是作者在全書字里行間貫穿的一個“情”字——家庭之情、戰(zhàn)友之情、同學之情、朋友之情，甚或是為了一些不平之事而激發(fā)出來的憤慨之情等等。

一首詩或一篇文就是作者的一段心事，一部書就是作者在這一個時期的心靈密碼。作者是以“我心”為界，向讀者袒露了自己與“文我”心理活動狀況與生活狀態(tài)，并從文章的字里行間折射出他的生活情感以及愛憎分明的生命意義。他的開篇之作《外婆的秘訣》，文字委婉而凝重，敘述沉靜而動情：“平時做事對人，千萬不要昧良心啊!”這就是外婆經(jīng)常念叨的那句話�！斑@句話，是外婆一生積攢的唯一財富，也是外婆長壽的真正秘訣�！�

這篇文章開宗明義的點出了外婆長壽100歲的真正秘訣，同時也道出了作者追尋外婆做人做事的宗旨。這就不難讀到全書一以貫之的樸實無華的行文風格和深刻厚重的人文情懷。

《那座小橋》，以王家橋為背景，寫母親早年的艱辛歲月，王家橋雖“卑為片席之地”，卻凝重得“彷如云山蒼蒼”�！皻q月的佇結(jié)之情”，只因“拳拳在念”。這是母親的童年影像，又何嘗不是作者做人的警示之碑!

《父親的山峰、小河和暴雨》、《父親的時尚》，寫出了父親“光著腳丫，由寂寞的小村艱澀地走入城市，把自己熬煉成為老黃牛似的高級工程師，直到光榮地被組織上評為市級勞�！钡牟黄椒驳娜松�經(jīng)歷。

父母輩的影響對于每個人的意義都是無與倫比的，這不僅僅是血脈意義上的，更是精神、心理和情感層面上的，這種影響會在潛移默化中刻骨銘心，并左右著他整個的一生行程。�？水斎徊粫�例外。

羅布泊這段從軍經(jīng)歷，雖不長，但卻是作者心中“一片廣邈的寶藏與豐碑�！边@段經(jīng)歷給了作者永遠神奇的力量。

《我在羅布泊迷路》一文，是作者寫戰(zhàn)友情最生動的一篇文章，全文主要寫了他在羅布泊的成長經(jīng)歷，通過“羅布泊迷路、最珍貴的水、冰天雪地的軍號聲、憶苦思甜飯、在雪地巡邏、幫維吾爾老鄉(xiāng)收麥子”等，寫出了作者在部隊這個大熔爐里冶煉成長的全過程。這是他的幸運，也是他人生擁有財富的新起點。正如他在文中所說的“我更熟悉了羅布泊的茫茫流沙，那些貧瘠而斑駁的荒丘，那些流布于戈壁灘上的駱駝刺、紅柳、沙棘和胡楊�！边@種帶有生命象征體的描寫，足以震撼讀者心靈，引起強烈的共鳴。

《李排長逸事》一文，把李排長別具一格的拒禮方式寫得活靈活現(xiàn)，生動有趣，烘托出了一個挺拔、英武且清廉、正直的年輕軍官形象。

《老兵楊德華們》，則將一次在南溫泉的戰(zhàn)友聚會，寫得如歌如訴，酣暢淋漓。那些部隊生活的真情回憶、60多位老戰(zhàn)友的點名報到、“戰(zhàn)友戰(zhàn)友親如兄弟”的大合唱………深深地傳遞了一個信號：這就是他們在羅布泊建立起來的戰(zhàn)友情是多么可貴而厚重!這種對羅布泊的膜拜，無疑是一次精神的嬗變，是戰(zhàn)友情把這種精神上對羅布泊的膜拜升華了。

寫同學情《永不消逝的情懷》，寫得也很感人，把一個普通的同學突然去世后的種種人生現(xiàn)象，通過作者的筆娓娓深情道來，其間，那種撼人心魄的力量在文字中輾轉(zhuǎn)流動：“一個普通人，他能夠贏得眾人發(fā)自肺腑的敬重，實際上結(jié)論就兩個字：情懷。情懷體現(xiàn)在周剛身上，就是一種付出。通俗地說，是他為人太好，而實際上，是對他人有種超乎常人的無私，也就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講的利他品質(zhì)�！�

行文至此，你真的有一種心靈的觸動，主人公那種無私利他的情懷，在當今物欲橫流的現(xiàn)實社會中，就更顯得彌足珍貴。這也是我們在讀這篇文章時，不能不為之動情之所在。

朋友情在集子中也占有相當比重，如《小善如楓》、《丁哥其人》、《雪梅印象》等，都寫得有滋有味，有聲有色，有情有義。包括對朋友著作的幾篇評析文章，都是作者朋友情的一種延伸。

作者在文中也有情志不改、俠肝義膽的古道熱腸，這種激憤之情，通過《怕看白大褂》一文，給予了鮮明體現(xiàn)。文中通過一位朋友看病談起，作者對醫(yī)院的高藥價和偷藥現(xiàn)象予以了強烈抨擊，深刻的揭示了醫(yī)療衛(wèi)生戰(zhàn)線上的腐敗現(xiàn)象。這篇短文，嚴格講，有點類似雜文，但放在集子里增加一個類別也未嘗不可。

《外婆的秘訣》一書，總體感覺是文字清麗而雅致，內(nèi)容豐盈而厚重，幾乎每篇文章都帶著一個濃濃的“情”字，在坦然的歲月里，記錄著那段與“情”相守的珍貴日子。我們從中可以感受到作者對外婆永遠的敬仰和熱愛，感受到作者對外婆言傳身教所激發(fā)出來的那種一生孜孜追求的精神力量。這或許也是《外婆的秘訣》給我們最好的啟示和教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