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心也醉

——讀詩歌《江津老白干：似水流年的醉》

鄭京鵬

近日，讀了《西南大學(xué)報》執(zhí)行主編、詩人鄭勁松先生寫的詩《江津老白干：似水流年的醉》，我被深深地感染了。這首詩是為重慶名酒江津老白干寫的。可以這樣說，詩人被江津老白干醉了;作為讀者，我的心也被這首詩醉了。

這首詩聯(lián)想豐富。本來，江津老白干跟其它名酒一樣，喝了讓人陶醉，這是一個基本的事實，僅此而已。但在詩人看來，則不一樣，他抓住一個“醉”字，展開了豐富的聯(lián)想：“這是遍地高粱紅燦燦的醉/這是金驢溪清澈蕩漾的醉/這是萬里長江拐出‘幾’字形的醉/這是白沙碼頭的汗水拉累了千帆之后/酣暢淋漓的醉/江津老白干——似水流年不老的醉�！边@還不夠，作者又跨越時空的界限，展開了聯(lián)想的翅膀：“古老的紅槽房百年的泥土也醉/香味飄過長江長江那邊也醉�！边@些眾多的聯(lián)想，是結(jié)合江津本土的實際情況來展開的。沒讀這首詩之前，恐怕很少有人因江津老白干聯(lián)想得到這些本土的情況。讀了這首詩之后，人們則會深深地感到，這樣的聯(lián)想確實很精當(dāng)。

這首詩相當(dāng)大氣。全詩只有四節(jié)二十多行，盡管短小，但讀來并不覺得單薄，而有一種大氣之感。這首詩表現(xiàn)了詩人的寬廣胸懷：“醉了就柔軟綿長就將陽光/星辰和江心的月亮流進心房/發(fā)酵一曲川江號子的嘹亮。”這些詩句，將“陽光”、“星辰”、“江心的月亮”，流進了詩人的“心房”，發(fā)酵成了“一曲川江號子的嘹亮”，這是多么的雄渾大氣啊!其次，詩里表現(xiàn)出詩人深沉的思想：“五谷雜糧我的爹娘我的故鄉(xiāng)/再來一杯江津老白干/飲盡年少輕狂蹉跎歲月地老天荒/飲一杯晶瑩剔透的淚/打馬還鄉(xiāng)。”“五谷雜糧”既釀造了江津老白干，也是詩人的“爹娘”和“故鄉(xiāng)”，詩人飲盡的不僅僅是江津老白干，而是“年少的輕狂”、“蹉跎的歲月”，“直到地老天荒”，還是“一杯晶瑩剔透的淚”，容量何其地大，感情何其地深!于是，詩人便“打馬還鄉(xiāng)”了!

文學(xué)靠形象說話，詩歌概莫能外。詩人為了表明對江津老白干的喜歡，卻不明說，而是以詩仙李白作比：“我不是李白便不好邀請明月/也不好散發(fā)扁舟/更沒必要嘲笑王侯將相/老白干他們無緣品嘗/索性醉臥江邊上直把長江當(dāng)酒缸/風(fēng)吹一浪都是玉液瓊漿�！鼻懊嫠男惺且�，后面兩行是揚。既然自己不是李白，不好做李白做的那些事情，而且對于江津老白干，“他們也無緣品嘗”，那么自己就“索性醉臥江邊上直把長江當(dāng)酒缸”，狂放地醉一回吧!當(dāng)“風(fēng)浪一吹”，自己清醒過來，原來，江津老白干“都是玉液瓊漿”!那是多么好的美酒啊!在這些詩句里，不僅整體上很形象，就是具體的詞匯也很形象：“邀請”、“散發(fā)”、“嘲笑”、“醉臥”這些動詞詞組的運用，就讓詩句更加生動;“明月”、“扁舟”、“王侯將相”、“玉液瓊漿”這些具象的運用，也更增加了詩句的形象性。

《江津老白干：似水流年的醉》充滿了旋律之美。詩歌開頭，連用了四個“這是……”的排比句，就給人以循環(huán)往復(fù)的美感。詩歌前半部分，詩句的末尾多次用到“醉”字，讀者的耳邊便多次響起了“ui”韻;后半部分在“醉了就柔軟綿長就將陽光”一行里自然轉(zhuǎn)韻，接下去句末用了“房”、“亮”、“相”、“嘗”、“缸”、“漿”、“鄉(xiāng)”、“狂”、“荒”等字，讀者的耳邊又多次響起了“ang”韻。這些相同或相近的韻腳，讓詩歌增添了音韻之美，給了讀者聽覺上和心理上的快感。再從整首詩來看，詩句也比較整齊，吟誦起來富有節(jié)奏感。所有這些，就讓這首詩充滿了旋律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