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逸的文采——重讀李存葆

張渝揚

與李存葆相識是緣于他的中篇小說《高山下的花環(huán)》和改編的同名電影。當時我還是一名鄉(xiāng)村初中語文教師，記得在上語文課時，我把小說《花環(huán)》中的精采片斷讀給學生們聽，還組織同學們看電影《花環(huán)》評電影《花環(huán)》。從那時起，李存葆成了我敬仰的當代軍旅作家之一。

在那改革開放初期，精神和物質生活都還處于貧乏的八十年代，這部反眏新時期軍旅生活的戰(zhàn)爭小說《高山下的花環(huán)》火爆全國，先后被74家報刊連載，累計印數(shù)達1100萬冊，創(chuàng)下了新時期文學界的歷史記錄;由謝晉導演的電影《花環(huán)》在全國上映后，引起巨大反響，那蕩氣回腸，攝人心魄的故事，教育影響了幾代人;剛直不阿的軍長“雷神爺”、為國捐軀后留下欠賬單和3份遺囑，叫家屬為他還賬的連長梁三喜，“牢騷大王”炮排長靳開來，為“曲線調動”來九連“修煉”的髙干子弟、指導員趙蒙生，戰(zhàn)士“北京”等個性鮮明，血肉豐滿的的銀幕形象，至今還烙印在人們心中，成為新時期電影畫廊的經典。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沂蒙老區(qū)的革命“奶娘”梁大娘、梁三喜妻子韓玉秀這些“位卑不敢忘憂國”的平民百姓的愛國情懷，是那么撼人靈魂，催人淚下。這部優(yōu)秀小說，在30多年后的今天讀來，仍具有強烈的藝術魅力，思想張力，發(fā)人深思。

我偶然進入李存葆將軍的新浪博客，看到博文中有《高山下的花環(huán)》的一、二、三章內容，這篇久違的佳構讓我眼前一亮，竟情不自禁地讀了起來，讀完開頭這三章，我欲罷不能，又在網上-口氣重讀了《花環(huán)》全文，每讀到動人處，我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熱淚。這樣一口氣含淚讀完一部8萬多字的中篇，這是我近年來少有的。

九十年代初，李存葆一改創(chuàng)作思路，繼《高山下的花環(huán)》、《山中，那十九座墳瑩》、《大王魂》、《沂蒙九章》獲得全國大獎之后，他調往解放軍藝術學院執(zhí)教，并擔任了副院長。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沉寂和頓悟之后，李存葆突爆冷門，另辟蹊徑，將視野投向了更為廣闊的祖國歷史文化長河，他要用文化散文的筆觸再塑民族之魂。

1990年以來，李存葆創(chuàng)作了20多萬字的文化大散文�！段覟椴痘⒄哒f》、《鯨殤》、《大河遺夢》、《沂蒙匪事》、《祖槐》等作品，無不洋溢著古文化的韻味和蘊含著厚重的歷史文化積淀，見諸各大報刊后并屢屢獲獎。其美文中散發(fā)的時代氣息，雋秀飄逸的文采，如勁舞飛揚，驚起文壇一簾幽夢。尤其是文化大散文《飄逸的絕唱》，充滿了思辨色彩，是對傳統(tǒng)佳作《西廂記》的美學詮釋。其雋永的文筆，縱橫無礙，浪漫的抒情，韻味十足。集中地體現(xiàn)了作家深厚的文學素養(yǎng)和對神秘而高尚的至真、至純、至誠、至美的經典愛情的熱情頌揚。這篇三萬余言的散文佳作，博古通今，旁證博引，細密綿長的筆觸，緊扣人性之核，情愛之美。讀李存葆的散文有一種大美之珍，能使人的靈魂進行深呼吸，讓人在冥冥中悟出人性的奧義，生命的真諦，一絲絲、一縷縷如清風纏繞耳畔，展顯一種大氣魄、大意境、大精神、大文化。李存葆以極具文化良知和人文精神的當代眼光，將《西廂記》眾人熟悉的“驚艷”、“相會”、“遇阻”、“反叛”、“逢惡”、“事變”、“重逢”等故事加以重新敘說，筆涉古今，極富哲理色彩，為我們描繪了一幅唯美畫卷。讓我們看到了李存葆從小說跳槽到報告文學，又從報告文學轉攻散文的飄逸文采和驍勇的功力。

2014.5.14于潼城苦樂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