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凱
舉辦文學翻譯作品研討會,自重慶作協建立以來尚屬首次,這要得益于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推出了重慶翻譯家楊開顯先生的俄文翻譯作品阿克梅派詩選《鐘擺下的歌吟》。意為“頂峰”、“巔峰”的阿克梅是二十世紀初葉俄羅斯一個人數較小的詩歌流派,但在俄羅斯文學史乃至世界文學史上卻留下了很大的影響。
《鐘擺下的歌吟》的出版問世,讓我們認識和加深認識了阿克梅詩歌。實事求是地說,在當下的作家和讀者群中,特別是青年讀者群中,讀過阿克梅詩歌,真正了解阿克梅派的人并不多。是楊開顯先生的創(chuàng)造性勞動,給我們彌補了俄羅斯文學課,讓我們認識了至少是加深認識了阿克梅派,接受了一次外國文學的詩學教育。作為俄羅斯白銀時代的阿克梅派,其核心人物主要有古米廖夫、阿赫瑪托娃和曼德爾施塔姆。古米廖夫是阿克梅派的創(chuàng)史人,被譽為二十世紀俄羅斯浪漫主義文學和現代主義文學的杰出詩人,阿赫瑪托娃和曼德爾施塔姆被稱為最應該走上諾貝爾文學獎領獎臺的詩人,他們與諾貝爾文學獎擦肩而過被認為是諾貝爾文學獎的“一大遺憾”,他們的影響力在西方文學史中放射出不能磨滅的光芒。阿克梅派三位代表性詩人的詩歌的偉大在于,他們追求內涵的現代性與呈現形式的先鋒性,并把二者有機地統一于詩歌文本之中。內容上,有時候很抒情、很浪漫、有廣闊的大地意識、自然情懷和思想深度,有時候很苦惱,很沉悶,有一種苦難地訴說、思想的反判和生命的掙扎。形式上,結構嚴謹、句式整齊、節(jié)奏明快、音樂性強。古米廖夫的詩非常注重形式美,結構完整,韻律鏗鏘,營造的意境象圖畫一樣斑斕;阿赫瑪托娃的詩常常帶有憂傷與柔弱,字里行間散發(fā)出哀泣與悽楚的美感,被譽為“俄羅斯詩壇的月亮”;曼德爾施塔姆的詩既莊肅凝重又優(yōu)雅細膩,散發(fā)的詩性與呈現的形象常常能達到引人入勝的境界,被譽為阿克梅派的“首席小提琴”。余以為,三位詩人的詩歌都是非常卓越的精典性作品,具有極大的翻譯價值,值得我們認真閱讀,認真咀嚼,認真吸取文化營養(yǎng)。
阿克梅派詩歌的結集出版,讓我們認知和加深認知了楊開顯先生的翻譯作品。我們看到,楊開顯先生對阿克梅派和阿克梅詩歌有著深入的研究、深刻的把握和準確的理解,《鐘擺下的歌吟》對古米廖夫、阿赫瑪托娃、曼德爾施塔姆三位作家的詩歌,一是作品選得好,十分具有翻譯價值、閱讀價值和推介價值;二是詩作譯得好,既準確完整,保持了原有風貌,又體現了“二度創(chuàng)作”深厚功力,契合了中國讀者的審美需求;三是一篇序言和兩篇附錄寫得好,使作品與作家兩相對照,使作品內容與作家的悲慘人生兩相對照,有助于讀者深刻理解阿克梅派詩作的內涵。以前,我們或許讀到過阿赫瑪托娃等阿克梅派個人的詩歌作品,但阿克派詩歌作為一個流派的整體,單獨結集出版,在我國尚屬首次,所以我們有理由認為,《鐘擺下的歌吟》彌補了阿克梅派詩歌作為一個學派翻譯出版的空白,因此,楊開顯先生功不可沒,可喜可賀。在藝術和技術上,楊開顯先生的翻譯文本得到專家們的高度認同,他譯技嫻熟、譯筆撲實、譯文流暢,語言凝煉、節(jié)奏明快,音樂性強,有效地做到了信達雅的統一,既忠于原文,讓我們領略了原詩的詩意和風貌,又讓我們感受到開顯先生對中國新詩、格律詩的特點以及對當下受眾欣賞尺度的一種既標準又靈活的拿捏與把握。詩學界普遍認為,《鐘擺下的歌吟》是一部十分稀缺和珍貴的譯作精品。
楊開顯譯作研討會的召開,讓我們認知和加深認知了重慶的文學翻譯家隊伍。參會的各位專家學者,來自西南大學、重慶大學、四川外語大學、重慶師范大學、重慶郵電大學、重慶理工大學,以及專業(yè)從事翻譯工作的重慶翻譯家協會、重慶信達雅工作室等,這是我們重慶文學翻譯工作的生力軍,讓我們認識到重慶這塊土地上也是文學外語翻譯人才的藏龍臥虎之地。但毫不諱言地說,當下,由重慶的翻譯家翻譯的外國文學作品并不多,把重慶文學作品翻譯為外文推介出去的更少,這不能不說是一大缺失。我個人的看法是,沒有文學翻譯,中國文學就不可能在世界上站有地位,沒有文學翻譯,小說《紅巖》就不可能在國外廣為流傳,沒有文學翻譯,莫言先生就不可能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同樣,沒有文學翻譯,重慶文學就不可能走出國門,走向世界。我們迫切希望重慶的文學翻譯家們,把重慶的小說、詩歌、散文等文學作品,特別是重慶少數民族的文學作品,翻譯成英文、俄文、德文、法文、日文、韓文等等,讓重慶文學到世界文學的叢林中去亮相出彩,這是我們的熱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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